Sariel-土星人

Let me think there isone among those stars that guides my life through the dark unknown.

1 影帝與編劇

 

這裡的夜永遠沒有盡頭，但那燈火卻能使日夜顛倒。

 

明誠看了看短信，又抬頭看了看窗外，屋裡沒開燈，市中心的燈紅酒綠離這裡隔了十萬八千里，但那燈火足夠輝煌，照亮著大半個夜空，倒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。明誠看著那亮光中自己的臉，隱沒的身後的黑暗裡。身後的電腦發著光，他回到電腦前面，調高了空調的溫度，拿起手機回了短信。

——你真不來了？

——嗯，不去了，你們好好玩。

文檔里掛著新寫的小說，主人公正在地中海溫熱的陽光里度假。他聽著屏幕，思緒飛去地中海。

 

 

荀亮亮看了看手機，笑著搖搖頭，“得，小哭包勸不動，”他回頭看了明樓一眼，明樓著一身黑色暗條紋西裝，領結端正，頭髮一絲不苟打理的規規矩矩，“你我都請得動，他我可沒辦法。”明樓無奈的看著他，似笑非笑的，“都跟你說了他不來了你非不信。”便正了正領結，抬手推開了車門。

 

慶功宴設在海星酒店的高級包間里，他們到的時候圓桌上已經坐滿了大半，見到他們，都紛紛起身致意。入座后，製片人海若衝著荀亮亮舉起杯，“這次牡丹獎的大獲全勝，荀導功不可沒，這第一杯酒，當然得從您開始。荀導,就您給咱們講兩句。”

 

荀亮亮端起酒杯，也不看那海若，巡視一圈眾人，“沒啥好說的，該感謝的人該說的話，都在頒獎禮上講過了。往後，有緣的，就希望大家繼續踏踏實實的做事情，該演習的，咱們接著把戲演好。無緣的，咱們好聚好散，誰也不欠著誰。”語閉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海若，將酒一口飲盡，這飯局才算開了頭。

 

席間不斷有人來給他們敬酒，說些好聽話。明樓得了牡丹獎最佳男主，前來同他說話的人不在少數，可他卻覺得這酒喝著沒什麼意思，不過做了件分內的事情，當演員演好戲，遇上了好劇本好導演好團隊，就像當學生考試考了好成績，高興是真高興，可偏偏這麼著大張旗鼓鄭重其事的賀喜，真有那個必要嗎？這酒喝著喝酒變了味兒，意興闌珊。他在回頭往人群裡尋荀亮亮，荀亮亮正舉著酒杯處在人堆兒里，遠遠望著那人站也站不端正，佝僂著背，手和腳不知往哪兒放，怎麼瞅怎麼不自在，哪裡有半分片場耳聽六路眼光八方的豪氣自信?

明樓瞅著他那樣子，心裡卻是好笑。沒一會便藉著家姐還在家中等候的由頭，領著荀亮亮從酒店里出來。二人坐在車子里，對視一眼，哈哈哈大笑起來。

“真是，你沒見海若那臉色，製片人有什麼了不起的，不就是有幾個錢嗎？有錢今天還不得看爺的臉色，你沒見我先開始說好聚好散那會兒他那臉色，都能把我吃了！哈哈哈哈哈！”

“海若確實不是東西，但老哥，不管往前看還是往後看，這種人避免不掉的。”明樓回想起一開始這部戲初期籌備階段的那些破事兒，心裡還覺得膈應，“製片人但凡手裡有點錢，都愛把自己當大爺，誰讓咱們吃這碗飯。”

“那也是我吃，你泡在話劇裡面活得挺自在，”荀亮亮點根煙抽起來，“我可沒你那個福分，也享不了你那份兒清淨。說起來，老弟，你這次就真不想往前再邁一步了？”

“你甭勸我，要邁早邁了。你們這圈子太熱鬧，我喜歡清淨。”明樓看著他，笑的一臉敦厚純良。

“唉，沒你那個命，沒你那個命！”荀亮亮說著說著竟哭起來。明樓知道這老哥乃是性情中人，卻不知好好地這想到了什麼讓他哭這麼肝腸寸斷，倒也不勸他，心下大概想著這淚水怕都是拍戲那大半年里積攢下來的，如今事成了，洪水總要有開閘洩水的時候，便由他哭，自己點支煙，坐在車里吹著晚風看月亮。

荀亮亮先開始哭著哭著嘴裡還絮叨，哭到後半段邊改成了抽泣，聽來真是老生傷心極了。“哭好了？”明樓從兜里拿手帕遞給他，“四十好幾的男人了，這麼會兒該夠了，再不行我把你領他哪兒去，你倆一塊兒哭個痛快？”

“回家，”荀亮亮拿手帕擦擦眼淚擤了把鼻涕，“你待會兒是要上他那兒去是吧？他那編劇的獎杯還在我車里放著，待會你就直接給帶過去。”

明樓點點頭，啟動了車子。

 

送回了荀亮亮，夜色正濃，明樓看了看手機，未接短信皆無，癟癟嘴，心裡想著那個本該親自來領獎的人，不像話。掉頭往城郊高層駛去。那萬家燈火里，有一處是為他亮的。房裡的人也不知睡了沒有，該還沒有吧，他那夜貓子，半夜裡寫故事寫到天亮了也不知道。回去還好好說說他。

 

明誠打了個噴嚏，望望墻上的鐘，心想著人該回來了吧。按習慣聚會那人多半只參加到一半就回家了。想著便起身要去廚房，剛站起來沒走出兩步，腿就麻了，只得摸著墻，一步一步挪過去。

明樓剛一打開房門，就聞見滿屋里飄著一股雞湯的味道。換好了拖鞋走進廚房，砂鍋在爐子上文火微著，鍋蓋拿筷子支起一邊兒，揭開來，騰起的白霧里濃濃的香味，方才在酒局還沒覺著餓，此刻饞蟲們都蠢蠢欲動了。明樓盛了湯，用小方巾托著，來到書房門口站定，看著漆黑一片的書房裡唯獨桌前電腦螢螢發著光，電腦前的人還定定坐著，也不知坐了多久，連他回來了都毫無察覺。

他悄悄走到人跟前兒，將碗放在桌上，挨著那人坐下。

“回來了？今兒怎麼樣啊？”那人眼睛也不抬一下，直勾勾盯著電腦。

“餓了。”

“哦，熱了燙了，吃飽了先睡。”動手指動腦子就是不看他。

“你也不猜猜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？”明樓想起那獎杯，金光閃閃的兩朵牡丹。

“這會兒先不看。”還是沒動。

“這不多得了，你得看我一眼啊，大哥回來了，這個家裡還是我說了算的。”明樓故意提高了音量。

“顧老師催得緊，這小說欠了半年了。”顧老師是出版社的一位編輯，負責明誠新書的相關事宜。

“我要拔電源了。”明樓站起身。

“你試試。”明誠抬頭瞪著明樓，眼睛圓圓的。

明樓低頭看著他，“存檔吧，顧老師不會吃人的。”

明誠看了看他，瞧見他沒開玩笑的意思，乖乖扭亮了檯燈，存檔關電腦。明樓這才又微微笑起來，“這樣才對，來嘗嘗你的雞湯。”

兩個人就這一個碗一隻勺喝了一碗雞湯，看看墻上的鐘，剛剛走過了十二點。

“哎，你剛不說給我帶了東西嗎？拿出來看看。”明誠喝完最後一口湯，拿著紙巾擦擦嘴。

“不晚了，就一朵開不敗的花，明兒再看也一樣，回房睡覺了。”明誠站起身。

“起不來，腿麻了。”

“你呀，還沒老呢。”明樓搖搖頭笑話他，挨著他蹲下身子。

明誠趴在他背上，兩隻胳臂圈住脖子，“這不是還有大哥嗎，起駕吧。”

明樓起身，牢牢抱著明誠的腿，往臥房走去。

 

TBC

恩。。可能有雷點，有ooc，有很多狗血梗。

大家，謝謝啦~

鞠躬。

所以說還是寫出來了。（關於那個自己都太相信的預告。。。）